江川()
“江川,下去。”我靠在床头,点了一支事后的烟,声音带着一丝慵懒,却不容置疑。 他闭着眼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模糊的:“嗯……” 缓了几秒,他才用胳膊肘支撑起沉重的上半身,动作缓慢得像是电影慢镜头。他伸手捞过扔在床脚的浴袍,勉强拢上,系带子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。然后,挪动双腿,试图站起来。 他几乎是颤巍巍地站直的,一只手还死死撑着床沿以维持平衡。站不稳,两条长腿明显在打着抖,仿佛随时都会软下去。 2 又不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了。 我吐出一口烟圈,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狼狈的侧影。 “客厅电视柜下面,应该还有止痛药。”我没什么情绪地提醒道。上次他好像把剩下的放在那里了。 “没事,”他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,“就是有点……累了。” 看着他扶着墙,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出卧室,那背影因虚弱而微微佝偻,让我的思绪莫名飘回了多年前,我们那可笑的第一次。 我第一次被人甩,喝得烂醉,在联谊会后扯着他的领子发酒疯,然后强吻了他。第二天我本想当什么都没发生,他却开始每天给我发短信。后来为了让他知难而退,我把他带去了酒店。 他当时也是那样,震惊,无措,却最终接受了。结束后,他也是这样,脸色煞白,双腿发软,几乎是扶着墙,踉跄着离开的房间。 还是没变啊。 我摁灭了烟,房间里只剩下烟草燃烧后的余味,和他留下的、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气息混合在一起。